北京市中科医院 http://www.yunweituan.com/m/虎妞,在老舍勾勒的北平世界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可爱的女人。
38岁还未嫁人,说话就是一副大嗓门,做事不留情面,就连“人和车厂”的一帮大男人,见了她,都巴不得绕着走。
对祥子而言,虎妞更是比抢了他车的官.兵还让人厌恶,她又老又丑还是个专吸人精血的妖.怪,是个破货还不要脸的去引诱祥子去犯男人都爱犯的“错”。
过去读《骆驼祥子》,觉得虎妞是整个北平最令人生厌的人,几乎没有一丝人性的闪光点,作者老舍先生借祥子的“心理”,极力的丑化了虎妞的“悍妇”形象。
每一个越同情祥子经历的人,就会对虎妞的厌恶增加一分,仿佛祥子的不幸与堕落,都是她一手推动的。
但真的是这样吗?
时隔多年,再次重温老舍先生的《骆驼祥子》,我却在虎妞身上,看到了我们现代女性正在追求的一些巨大力量。
01一生从未被爱,却懂得如何爱自己
虎妞算得上是北平的一个富贵人家,父亲刘四爷拥有一个车厂,家大业大,而虎妞作为唯一的女儿,自然拥有花不完的钱。
但这并不意味着,虎妞拥有多少爱。相反,虎妞从未被谁爱过,母亲早逝,而父亲,也不过把她一个高级的赚钱工具。
妞38岁未婚,搁现在家长都着急得天天去蹲公园相亲角给女儿找一个女婿,但刘四爷偏偏一点都不急。
他不着急,是因为他有私心。
他的私心就是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结婚成家,因为他觉得女儿聪明能干,不嫁人就可以一辈子帮他守车厂,帮他赚钱。
在刘四爷的心里,女儿的幸福,远远比不上他的产业重要,所以无论外面的人怎么说虎妞“破货”、“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刘四爷都不以为然,甚至有点欣欣自喜。
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看不上虎妞,这样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虎妞留在身边,当成赚钱的工具。
在老舍先生的笔下,虎妞更是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哪怕善意地赞美过一下。
所有人提及虎妞,都是黑、老、丑、凶,等等并不美好的评价,在这些言语里,看不出谁,对虎妞有哪怕一丝的亲近。
哪怕是后来,虎妞强行嫁给了祥子,两人成为了夫妻过日子,祥子对虎妞也一直是厌恶的,厌恶到新婚之夜的一场涟漪后,一向节俭的祥子还要专门出去洗个澡,就是为了洗掉虎妞身上的“污秽”。
祥子对虎妞的厌恶,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吸人精血的东西”、“像一座大黑塔”、“破货”、“不要脸”,祥子心里的虎妞,没有一丁点值得喜地方。
虎妞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父亲和丈夫,都不曾真心爱过自己。
这对任何女人来说,都算得上是一场悲剧,但偏偏虎妞却没有把自己活成一个悲情女子。
没有人爱她,她就自己爱自己。
会在车厂不忙的时候,买些喜欢吃的零食,独自休闲;
还会在心情好的时候,穿上丝绸抹上胭脂,化个漂亮的妆取悦自己;
哪怕跟父亲闹翻了,结婚她还是会自备花轿与喜服,让自己风风光光地出嫁;
哪怕是嫁了个穷人沦落到租房子,她还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做苦力;
可以说,直到难产而死,虎妞这一生,从未让自己吃过一点苦。
虎妞对自己,是极其宠爱的。
有人说她坏、她自私,但让一个从未被爱过的人,通过爱自己的方式,感受一些人间值得又何错之有?
换句话说,虎妞做的那些事,哪一件又是真的大奸大恶?
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现在受过很多教育的女性,都不一定能感受到这句话所蕴含的巨大能量,但很欣慰,这样的一种现代性女性的独特力量,在连作者老舍先生都不喜欢的虎妞身上,竟然存在。
02爱情自由、婚姻自主,主动追求,哪怕不被爱也不后悔
虎妞,在老舍先生的那个时代,无疑是特殊的女性。
首先,38岁未婚还不怕人笑话,就足以证明,虎妞跟同时代的其他女性不一样。
但虎妞的不一样,并不仅仅只表现在大龄未婚这一点上。
在那个连祥子这样的青壮大男人,都忍不住跟着社会随波逐流去堕落的时代,虎妞却自始至终,坚定着自己的想法。
父亲刘四爷不希望她嫁人结婚,但她依然我行我素,遇到喜欢的男人就追(甚至是睡),遇到想嫁的人,就算跟父亲断绝关系,也要嫁。
喜欢祥子,也不藏着掖着,主动去追。先是嘘寒问暖拉近与祥子的关系,接着就找机会诱惑祥子犯下错误,然后欲擒故纵降低祥子的戒备,紧接着就来一招假装怀孕,直接翩祥子结婚,一步步走下来,虎妞永远是两个人中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
虎妞是一个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敢于冲破桎梏、打破强权的人,并且,她还能担得起选择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虎妞为了嫁给祥子,跟父亲断绝关系,跟祥子在贫民区租房过日子,从富家小姐到车夫的妻子,她没有后悔。
明知道即使结了婚,祥子对她依然没有爱意,甚至天天拉扯不愿意回家,她也没有后悔。
她所做的,不过是在新环境里,吃吃零嘴发发呆,然后做饭等祥子回来唠唠嗑。
有选择的勇气,并且有承担后果的魄力,这样的虎妞,如果放在现在的时代,不说是要被褒扬,至少不会被骂成“不要脸的破货”吧!
从对待爱情和婚姻上来看,虎妞比现在的很多女性,都更具有女性的力量。
虎妞不会因为自己不是“处.女”而看轻自己;
不会因为觉得自己“又老又丑”而随便找个人将就;
不会因为父母看不上自己喜欢的人,就一味听从家长的想法;
她有主见,还够主动。
确定了自己的心思,就不忸忸怩怩,而是步步为营,直到目标达成。
这样的女人,不正是我们现在女性想要做到的样子吗?
03无论在什么环境,都有自给自足的能力
虎妞一开始,是仁和车厂的“少东家”,吃穿不愁,但她并不是什么纨绔子弟,相反车厂的有效运营,全靠虎妞的经营能力。她精明强干,让车厂的车夫们对她心服口服就足以证明她的实力。
后来为了嫁给祥子,与父亲断绝关系,拿着仅有的几百块大洋,只能租房过日子。
但她并没有就此认命,而是开始认真规划两人的生活,盘算着怎么赚钱继续过小康生活。
她想过拿手上的钱买几个车,祥子拉一个,另外再租给别人拉,这样一天也能赚一两个大洋,但祥子是个只知道卖力气赚钱的,不答应她的想法。
无奈,她只能用私房钱买一辆车给祥子拉,另外她把房子借给小福子“做买卖”然后在中间抽取提成,这样不出一丝力气,就赚到了和祥子差不多的钱。
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虎妞作为一个女人家,都不是一个吃软饭的存在。
相反,她甚至是有一些“帮家运”的,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祥子真的跟她好好过日子,如果她没有那么早逝,她是否有可能再带着祥子从底层再爬回上层生活呢?
我们现在总是强调“平等”,强调一段好的感情一定是女人经济独立的,尽管如此,还有不少女孩指望着通过“嫁人”的方式去完成阶级的跨越,但虎妞,在一个女人基本上都是依附着男人存在的时代,不仅可以做到完全的“经济独立”,还有经商头脑、事业能力,这样的女人,放现在难道不可爱吗?
老舍笔下的虎妞是丑态百出、无人生怜的,但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透过那些冷酷的文字,我看到一个敢于追求自由、敢于冲破桎梏、敢于承担后果还能经济独立的现代化“虎妞”。
诚然,这并不意味着虎妞那些令人生厌的缺点并不存在,但一个人就像硬币的两面,我们除了看到她讨厌的一面,又是否看到她可爱的一面了呢?
#骆驼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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