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白癜风的医院 http://pf.39.net/bdfyy/xwdt/何谓“京味儿”?“京味”即北京味,包括北京的环境和人文两个方面,就是用地方特色浓重的语言抒写北京这块土地上的风土人情。京味文学,是在文化视角的参照下,以地道的北京方言口语,描绘北京的人、事、场,从而体现出北京城的精、气、神。北京丰富而悠久的历史文化,赋予了京味文学独特的创作主题和丰富的文化背景,京味文学对北京文化的阐释,又丰厚着北京文化的底蕴,让京味文化更好的传承和发扬。
老舍是京味文学的奠基人,可谓“京派”的开山鼻祖,在地域文学界他最先给出了“北京人”、“北京文化”概念,他把对北京这片故土浓浓的爱流注于笔端,绘出了一副具有深沉凝重历史感和独特北京艺术魅力的民俗画卷。《骆驼祥子》是老舍的代表作,讲述的是20世纪20年代军阀混战时期,中国北平城里的一个年轻好强、充满生命活力的人力车夫祥子三起三落的人生经历,是一部优秀的现实主义小说。
王朔在20世纪80年代末异军突起,继而横扫中国文学、电影、电视剧领域,成为炙手可热的“王朔神话”,因为他为京味文学增添了新的质素,其作品被看作是京味文学的新发展形势,王朔也成为新京味文学的代表人物,被称为“京味文学第三代”。《动物凶猛》发表于《收获》年第6期,年入选《收获》“50年精品系列”,故事描写了北京一个部队大院里一群少年的成长历程,是王朔作品中最少商业气息的代表作。
作为京味小说的两部佳作,《骆驼祥子》和《动物凶猛》因其北京民俗风情特色,深受大家喜爱,两部作品都被拍成电影展示在公众面前,京味文化也随之火遍大江南北。两部作品面世年代相距半个世纪之遥,老舍和王朔用各自独特的京式语言,把京味文化玩转于字里行间,看似质朴简单,却具有鲜明的时代主题,展现出不同时代不同的审美风格和精神内核。
01语言风格:不同时代不同语言韵味
林语堂曾称赞北京话有着“平静自然舒服悦耳的腔调儿”,京味小说的语言是其艺术形式中最具辨识度和最具张力的因素,读小说时我们一瞥那京腔京调,深蕴其中的京韵便了然于心。因此,北京方言成为京味文学最醒目的外部特征,北京人都热爱自己这口“京片子”,京派作家也把北京方言看成“说的艺术”融入到自己的作品当中。
老舍
在语言风格方面,老舍和王朔为了原汁原味地描写北京人的生活,大量使用北京方言,用鲜活的口语生动形象地记录北京的人和事,来反映北京市井生活的原貌,由于他们所处的时代不同,其京味语言的韵味也不尽相同。
①老舍的传统京味语言风格
《骆驼祥子》以20世纪20年代的旧北平为背景,祥子所处的时代是北洋军阀统治的时代,是黑暗的、畸形的、失衡的中国旧社会,人民过着贫苦的生活,祥子是广大劳苦大众中的一员,因此老舍开篇就介绍了人力车夫的不易。
他们的车破,又不敢“拉晚儿”,所以只能早早的出车,希望能从清晨转到午后三四点钟,拉出“车份儿”和自己的嚼谷。
“拉晚儿”:指人力车夫下午四点以后到天亮之前的那段时间出车拉活,是北京地道的方言。“车份儿”:是老北京人力车行的俗语,指每天都需要给车行的租金。“嚼谷”:即吃用、口粮,也是北京口语用词。这些词都是当时背景下特定的北京口语词汇,简单的几个口语把人力车夫要吃的苦刻画得淋漓尽致。短短的一句话里老舍就用了三个地道的北京方言,可想而知他语言的驾驭能力和北京方言的熟稔程度。
老舍的语言还讲究韵律之美,在《骆驼祥子》中,他的京味铿锵有序。如“勺勺颠颠”、“安安顿顿”、“迷迷糊糊”等叠词的运用,就使得文章富有音乐感。“冒儿咕咚”、“咚咚嚓”这样的词既诙谐又给人身临其境的感觉。
②王朔的新京味语言风格
《动物凶猛》讲述的是20世纪80年代一群大院里的孩子随处发泄过剩精力、四处寻找刺激的故事。当时北京大街小巷流行“侃大山”,王朔以敏锐的目光发现了“侃”的价值,并把街谈巷语引入文学殿堂,给严肃文学带来了一股清新的文风。
王朔
大家聊起近日在全城各处发生的斗殴,谁被叉了,谁被剁了,谁不仗义,而谁又在斗殴中威风八面,奋勇无敌。
于北蓓笑着说你要看上她,自己去“拍”呀,你不是号称全市没有你“拍”不上的?
我们那号里关的净是打架的,就一个倒粮票的一个杆儿犯,叫我们挤兑惨了……”
“汪若海我算是知道他了,忒雏儿,一进去就全抵了。要不是他我根本折不了。”
“真该抽丫的,为他的事儿……”高洋愤愤地说。
在这部作品在我们看到的“叉”、“仗义”、“拍”、“杆儿犯”、“挤兑”、“忒雏儿”、“抵”、“折”,都是80年代北京小年轻爱用的北京土语,它们像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符号,给读者一种来自现实生活的真实感。
王朔曾谈过自己与老舍所用语言的不同,他戏称:“老舍用的是‘主子话’,我用的是‘奴才话’。”这番话虽是戏言,却表现出老舍的语言的“雅”,而王朔的语言更加通俗化一些。老舍说自己的语言风格是要把白话的真正香味烧出来,意味着要从日常的俗语中提炼出雅致韵味,透过方言口语挖掘老北京人背后深藏的人文精神。而王朔的京味方言更具调侃味道,就是不加任何修饰的贫嘴,接近于80年代的生活本真。
02人物展现:相同地域不同人物形象
与“京味”难以界说的,还有“北京人”。北京以其巨大的文化磁场,不仅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有着特有北京味道,同样塑造着北京的外乡人,使其具有鲜明的“北京性格”。老舍的作品,人物繁多,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一条胡同,一个家族,王朔笔下的人物形象相对单一一些。这些人物虽然都有着强烈的京味,但又具有鲜明的性格特点和文化特质。下面从《骆驼祥子》和《动物凶猛》的人物群像分析,来展示一下戏虐的悲情中作者的思想内核。
①旧社会劳苦大众人物群像
《骆驼祥子》以20世纪20年代的旧北平为背景,通过人力车夫祥子拉车、买车这个主要事件,描绘了他追求、挣扎、反抗、堕落和毁灭的一生。生活在黑暗旧中国的底层劳动人民生活悲惨,追求幸福生活的梦想破灭具有必然性。
其中老舍围绕祥子设立了三组人物形象,一组是剥削者,与祥子关系最为密切的是刘四爷和虎妞,他们是让祥子无法实现理想的厚障壁;另一组是与祥子同样命运的被剥削者,有毛家湾大杂院里祥子的邻居二强子一家,某电影院附近小茶馆里的拉包月的车夫,老马和小马等,这一旧社会的车夫群体,其各自不同的经历和特点构成了祥子活动特定环境的又一方面,更加渲染了人力车夫的血泪生活场景。第三组是对底层劳动人民的同情着,比如曹先生,他的“人道主义”并不能救祥子于水火。
京味文学继承了中国宋元以来市民文学的市井传统,写市井人,言市井事。老舍正是通过对这些市民群像的描写来体现他的京味文化,这些人物群像契合了北京在封建帝都时的历史陈迹,他们生活在胡同、四合院、大杂院里,蜷缩在北京城的某个角落,被封建文化浸染,受着封建礼法的约束。老舍笔下的小人物也有抗争,但最终不是屈服于命运就是被命运打败,如祥子的堕落、小福子的死亡。这些小人物抗争的是命运、权势,而不是文化,他们的深层心理机制还是老北京的,这也是老舍笔下人物性格的京味体现。
②大院里躁动青年人物群像
《动物凶猛》发表于年,王朔笔下的年轻主人公,逃课、泡妞、打群架,他们“不必学习那些后来注定要忘掉的无用的知识”而使自身渴望、追求自由的心得到空前释放,而作者在小说里构建了“我”的世界,其中有涂口红的于北蓓,带有小资产阶级情调的米兰,爱打架的“老大”高晋。他们享受着夏日午后在干净的游泳池畅游和透心凉、心飞扬的冰激凌,还有那一包包“光荣”与“海河”烟,这些都传递出了放荡不羁、玩世不恭、反英雄的王朔风格。
王朔作品中的人物大都是生活在八十年代的“多余人”的形象,这群大院里的青少年也像俄国小说里的贵族青年一样,不满现实,却又不能挺身反抗。王朔小说中的浪子有一个模糊的干部子弟的背景,这是一群来自京城部队大院的干部子弟,他们出生于50年代末60年代初,在文化大革命十年动乱中成长起,动荡的社会无暇给他们足够的教育,于是生活便充当了引诱者和教导者的角色。
青年王朔
王朔用调侃的方式,以市井青年鄙俗的生活状态冲击着所谓“正人君子”的传统生活形式,相对于传统作家,他的创作具有明显的叛逆味道。这也是他的新京味文化在其人物上的一种表现形式。
03思想主旨:同是悲剧不同精神内核
一个作家,作品大都与自己的成长经历有关,如汪曾祺的作品多数围绕着水,陈忠实的作品往往透着关中平原的味道,史铁生的作品常以陕北农民的淳朴为素材。老舍出生北京寒苦家庭,对贫苦北京老百姓的生活能感同身受,对其同情与关怀也是发自肺腑,市井小人物在他的笔下生动逼真,而王朔在部队大院里长大,大院里的人和事都被他描写得绘声绘色。《骆驼祥子》和《动物凶猛》处处流露着老舍和王朔的生活痕迹,有着他们的灵魂,小说的结局都比较悲情,精神内核让人深思。
①悲情的结局
《骆驼祥子》里的祥子由贫困农民变成城市贫民,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因为同样是靠力气吃饭,种地和拉车对祥子没有实质性的区别,他把一个农民对土地的热爱与执着延伸到车夫对车身上,车能产生烙饼和一切希望,是他对理想生活追求的工具。三年的克己与勤劳,祥子终于拥有了自己的车,却在兵荒马乱中被逃兵掳走,他倔强地从头开始,所有的积蓄又被侦探洗劫一空,梦想再次破灭,因虎妞的死他卖掉车去料理丧事,接着小福子的自杀,使他的人生理想彻底幻灭,最后祥子厌恶劳作,堕落成为“城市垃圾”。
《动物凶猛》里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部队大院里长大的青年,十五岁,上初三。一开始,他对米兰的情感是纯洁和美好的,他被米兰的照片所吸引,米兰的形象高大、丰满、美丽,那是一种青春期的男孩子对成熟女性美的仰慕和好奇。
她的眼珠像两颗轻盈的葡萄在眼波中浮起,这使她随便看人一眼都是一种颇感兴趣的凝视和有所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