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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味散文丨骆驼刺散落在万宝川的记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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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在万宝川的记忆

文/骆驼刺


  刚交上腊月的时候,在万宝川的表叔打来电话,说他猎获了不少“宝贝”,让我得空回去一趟,一定会让我惊喜的。听着表叔在电话里神秘的口气,还有他对过年的“丰盛”盘算,我就忍不住一直陷在关于万宝川的记忆里。


  上中学之前,每次填写关于户籍的表格时,我总是搞不清楚我究竟属于哪里。万宝川,我一直企图给它的名号前面附加一些县市之类的东西,却被大人们否定了,说它是“国营”的,不属于其它任何区域。“国营万宝川”这个听起来很霸道的名字总让我们那些不到十岁的孩子们很困惑。实际上,那一条川道,向南不过五十里就是陕西境内,向北不过一座桥就是甘肃灵台的某个乡村。也就是说,它只是一条处于陕甘交界、隐藏在蜿蜒盘旋的群山之中的川道。但在小孩子心里,一个“国营”,足见万宝川是一个多么宝贵、多么神圣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在我生长和生活在那一片土地上的十几年里,的确是一个充满趣味和神奇的地方,是一个让我无法忘怀的地方。


  从记忆里开始,我就一直行走在那一条川道里,一条砂石路蜿蜒盘旋通往山的深处。而从远山脚下流出的一条叫“南河”的小溪,经年不涸,慢条斯理地流出,汇入了山外的达溪河里。几十户人家靠山而居,周围有比较宽阔的场地,用来打碾粮食和居民活动,除此,四周群山环绕,林木茂盛,远远看去,那些土木结构的老式房子就像一堆火柴盒被不规则地挤压在山林之中。川里的人们祖辈生活在那里,住户集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种植各种各样的粮食和蔬菜,也饲养大群的牛羊,男人们还随着季节进山狩猎,隔三岔五打牙祭。


  那时候即使大人们整天忙着庄稼不着家,川道里还没有电视和其它的娱乐活动,孩子们也从来没有乏味过。自从知道了我们的家叫“万宝川”,稍微能赶上步子的就在大孩子的带领下成天介在整个川道里撒着野地跑,山林里、溪流旁、田地里,为的就是找到越来越多的“宝”。树林里毛色不一的兔崽子被我们连窝“端”回了家;树上叫不出名字的鸟蛋被男孩子哧溜溜爬上去揣进了口袋;山坡上姹紫嫣红的野花被女孩子编成花环戴在了头上;南河里的鱼儿被我们从上游赶到下游----只要有孩子们的地方,林子里的鸟儿就被惊得嘎嘎乱飞,兔子们被尖叫声吓得落荒而逃。可我们的乐趣远不在这些,在大孩子的怂恿下常常背上干粮和水沿着山脊去深林里“探险”。在乔木灌木混杂的山林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让大家无所畏惧:追着硕大的松鼠在林子里四处逃窜;一些野猴子愣是给逼上树梢战战兢兢摇摆着,窘态十足;缠着柔软的藤蔓当秋千,一下子能飞起一丈高;打落一地的野果子再装满布袋。偶尔撞见长蛇也不怕,挑着把它撵回深草里。灵巧的狐狸也常被我们逼回洞里,再用泥巴把洞口给堵死。山大林深,里面的山鸡、野兔、梅花鹿等野物多不胜数,狩猎人的陷阱和铁夹子也防不胜防。好在山里的孩子都懂得大人的心思,总是能巧妙地躲过。那怕到了大雪埋山的深冬,我们也是裹着厚实的棉袄、带着大大的火车头棉帽子、揣着自制的木头刀枪,冻得红扑扑的脸上留着清冽冽的鼻涕,由大孩子分成两路“人马”热烈对战。即使摔倒在厚厚的雪被上也没事。多年后,在我读起《林海雪原》时,常常不由自主放下书本沉思起来,为儿时的情形感到骄傲。


  万宝川最大的财富就是山,绵延不断的山。站在自家院子里看去并不高远的一座山,只有走进去才知道山上还有山,山外也是山,山沟沟、山峁峁,一座连着一座,高高低低永远都走不出去。走累了,两腿发软的时候,我们就爬上长着平杈的大树眯上一会儿。太阳偏西的时候是一定要回去的,不然就成了像野猪、豹子之类的“大野物”的囊中之物。回去的时候也有迷路的可能。可站在山巅上望见山那边升起来的炊烟,或借着风力听一听远处浑厚特别的羊倌儿扯着嗓门的吆喝,我们就知道该往那边走了。回家后大人们的挨骂时难免的,可每进一会山里,花花草草或蛇虫蚂蚁都刺激着我们的感官,让伙伴们萌发着更多的兴趣和期待。


  童年,因为处在这一条川道里而欢乐无比。


  不知哪一年的时候,村子里一些鸡鸭和羊羔,还有大一点的牛犊在夜里莫名其妙地消失,这让大人们一时间很惶恐。全村人开始集中起来商量,最后决定了守卫措施。当然,孩子再也不被允许晚上出门了,那怕撒尿也得在屋子里解决。我从来没有看见父辈们这么紧张过,尤其当*昏一寸寸到来的时候,他们开始焦躁不安,一遍遍地检查牛棚和栅栏是否可靠,恐吓我们悄悄呆在屋子里。虽然很好奇,可从他们的神色里看到的更多是惊恐。一到傍晚,河边青蛙的叫声似乎也有点颤抖,猫头鹰的叫声也充满了诡异的色彩,周围黑黝黝的群山好像在随着夜幕在一点点挤压过来。终于在某个夜里,我在睡梦中听到大人们在院子外、场地边尖利的喊叫声和杂乱无章的击打声,最后我被几声枪响彻底惊醒,看见外面明亮的火把把夜空都点亮了。人群一直跑了很远很远、尖叫声也在整个川道里传得很远很远----


  第二天,我被大人早早叫醒。屋子外面一遍狼藉,长短不一的棍棒、敲掉底子的洋瓷盆、跑丢了的鞋子、冒着黑烟的火把----总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很肃杀的气氛。全村人都集中在村子里那片场地上。场地的中间,是两头豹子,一大一小,血肉模糊,只有一些斑点还能看见。孩子们很雀跃,正想去看看它的长相,被大人们恶狠狠地拦住了。我们才看见他们个个神情肃穆,疲惫的有些颓然。最后,他们被召集到一起议事:关于牛爷的丧事。


  后来我们才知道,频频“光顾”村里的是几头豹子。大人们多半只是听说过豹子的模样,但真正见过的没有几人。正当它们在夜里探向一家羊圈的时候,一个半大小伙子过于着急,在暗处朝它颤抖着开了一枪。几头小豹受到惊吓撒腿就奔,人们叫喊着点起火把、敲响洋瓷脸盆、操起棍棒就追。没有被击中的壮年豹子可能被激怒了,转而奔了过来,就连村里把式不错的猎户也被吓呆了。就在人群四散危机四伏的关键时刻,牛爷拔出腰里的匕首迎了上去-----


  牛爷其实并不姓牛,起先是从山那边迁进来的,无儿无女也就罢了,刚进来的那几年和山外的贩子偷着贩木头、贩牛羊。后来被*府罚了款、收了地,落魄的他又偷着跑出去吸大麻,欠债后被人家砍了左胳膊,成了个残人。大伙儿都叫他“牛半身”。自我记事起,“牛半身”就给川道里的人家“雇”着放牛,管吃管穿,住的自然是村里的破窑洞。刚开始主家并不乐意用他,怕他把牛羊都赶到山那边给卖了。可几年下来,村子里别家的牛羊有丢的,有被狼吃了的,唯独“牛半身”经管的牛羊毫发无损。于是,每到农忙时节,“牛半身”就成了川道里最吃香的人,家家招呼他放牛、户户叫着去吃饭。他为人和善,尤其疼爱我们这些小娃娃们,放牛的时候知道哪里水草肥美、哪里野果熟透,还有一肚子的经书故事,我们就亲切地叫他“牛爷”。


  牛爷独臂斗花豹,自然不是对手。人豹撕扯在一起,旁人干着急也无从下手,只能任由那野物咬着牛爷拖到了山底下。或许是乡亲们一声声喊叫唤醒了牛爷,又或许是他深知一旦野物进了山,对乡亲们来说那将是后患无穷。最后,他竭尽全力戳下了一刀子。那最后一刀也是致命的一刀。


  牛爷的葬礼很风光,乡亲们把他安置在川对面那座山头上。村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去了。从那一天开始,“牛半身”的名字就消失了,流传在众人口中的是“牛爷”的称谓。也从那一天起,一直“天马行空”的我们懂得了悲伤和怀念。从此,关于牛爷如何勇斗花豹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川道,老人们每次都讲得很血腥很刺激,很深情也很激动。牛爷完全被刻画成了孩子们心目中功夫了得、智勇双全的英雄。


  此后,川道里有金钱豹的消息慢慢传播了出去。据说豹子狐狸的皮毛可不是一般的值钱,还有鹿茸,是十分难得的上等药材。那些野鸡野兔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上了饭桌,味道还是很特别的。于是不少人开始揣着猎枪、背着粮草探进了农场。山里成天都有猎枪发弹的声响,活蹦乱跳的野兔、山鸡等被一只只装进了网袋,偶尔还会有狼、梅花鹿或者夜羚羊,捕杀后,它们耷拉着脑袋、滴着鲜红的血,被背出了山外。还有一些人进山后常驻下来挖药材,等堆积如山的时候再叫车拉出山外。总之,他们空手而来,满载而归,让川道里不再宁静。


  对于小孩子而言,过惯了这种封闭式的生活,也期待一些外来事物,想知道山外的人究竟是怎样的。可内心里又有一种敌意。某年秋天的时候,一个塬区的远房姨丈带了几个人进山狩猎,老式的猎枪头上还有明晃晃的刺刀,看着挺威风的。记得他们晌午来家,早早让母亲做饭后吃了就躺在我家的土炕上呼呼大睡。等我第二天早上和哥哥起来去房后上厕所,结果惊呆了:墙后面不知什么时候搭了一个简易棚,架子上挂满了上百只被打死的兔子,有的滴答滴答流着血,有的圆溜溜的眼睛还大睁着。总之,白刷刷一片!除了火红的野鸡和麻溜溜的斑鸠。我和哥哥先是站在架下回不过神来,然后一边心疼的抹眼泪一边挨个儿翻看,想趁他们还睡着的时候把活着的兔子给放了。最后,却是徒劳一番。亲戚们走的时候,我和哥哥第一次哭喊着撒泼让他们还我们的兔子!他们劝说不成,就答应割给几个兔尾巴再拔几个野鸡翎给我们去玩,结果我们哭得更凶了,甚至咒骂他们、赶他们出门。那次之后,我梦里一直梦见那些白晃晃的兔子向我喊救命,以至于很久很久我都不敢从墙后面走过。不过,那些亲戚们再也没有来过。后来听父亲说,那个大半生都靠打猎野物为生的姨丈娶了两三个婆娘,却生不出一个娃,最后在山里掉下了自己挖的陷阱而困死其中。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父亲还叨念着:“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我觉得这句话真的是对极了。世间万物都是有生命的,即使是野外的生灵。当人为了自己贪婪的利益一再拿起罪恶的猎枪,最终总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有时候我会埋怨甚至咒骂那些捕猎者,可父亲却说,在这却吃少穿的年代,如果不是家里实在过于紧张,谁又愿意远道而来长期留守在这深山老林里过着野人般的日子呢?然而,不管是为了生计还是为了牟利,也有一些人进山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虽然祖辈住在这里,但乡亲们没有几个人愿意冒险进入密林深处,尤其夏天的时候,那简直就像亚马逊的热带雨林一样,阳光把林子外面晒得像蒸笼一样,里面却黑咕隆咚不见天日,藤藤蔓蔓到处缠绕,*蝎蛇蚁到处横行。记得一个捕猎的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等家人带人进山找了四五天,只得到一具空壳。还有人染上冒着*液的草木,全身溃烂而死。被蛇虫叮咬致伤残的也不在少数。


  尽管如此,对这一道川,我还是十分热爱,青山绿水百鸟鸣,牛肥马壮五谷丰。我也始终相信,只要不去恶意地破坏它,它就是一片祥和安宁的所在。我甚至想将来可能会一直守在这儿。不过这样的想法很快在我上学后就逐渐消失了。


  万宝川虽然山藏万宝,水土富饶,乡亲们就地取材,物质上能自给自足,甚至一些人还能定期拿到国家的工资(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工资是什么),但娃娃们的上学却是个大困难。一个两排房的仓库就是我们的学校,一个教室里坐着两级的学生。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到川里的老师们呆不到一年半载就走了,老师们换了一茬又一茬,却留不下几个,我们上学只能上几天歇几天,就连每学期开学的新书也得由川道里的年轻人开着手扶拖拉机去几十里的山外学校往来拉。人家剩下的就是我们的,剩不下我们就“徒手”上课。大概上学两三年的时候来了一名很洋气的老师,本来她的穿着打扮就让我们十分羡慕,同时也自惭形秽。当她给我们聊起了山外的生活:高楼大厦、电灯电话、超级商场、便利交通----我们一下子觉得自己生活的地方简直像鸟窝。不,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师的描述让我们一下子感觉脑袋都胀大了很多,眼光也伸长了不少,甚至对于她所描述的生活有点垂涎三尺。为了能留下这位让我们大开眼界的老师,学生们商量好轮流把家里的鸡蛋和青菜拿给老师吃,还帮老师从南河里打水,冬天给老师打煤球,夏天给老师钓鱼吃。甚至谁家里有捕到的野兔、野鸭就拿给老师打牙祭。原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们,自从老师答应留下来后就不再游手好闲,家里的春播秋收我们也可以不管了,开始用功起来。因为那些“偏僻”、“贫穷”、“闭塞”、“落后”等词语开始像尖利的锥子一样刺激着我们的自尊心,我们也发誓一定要把书读到山外去。


  至于能走出山外,最近的就是到十几里外甘肃的一个小镇上去赶集。这几乎是童年和少年时期我们唯一能与外界交流的机会。对于大人们来说,也似乎是一个很正式的活动,他们在出门前是一定要穿着光鲜整齐,尤其女人们站在低矮的屋檐下要捯桎半天才满意。顺着砂石路平坦坦走出去就是一个小集市,“一”字形的街道,两边总共不到十几家店铺,不是商店就是药店。尽管街道布局单一、市面陈旧,但我们每次都要来来回回逛个遍。小镇上每隔三天有一个集市,逢集的日子街道的人往往会多一些,也有一些从邻镇来赶集的贩子,卖肉的、买布的、卖杂货和蔬菜的,街道里就显得热闹多了。我每次赶集总能碰上骑摩托车耀武扬威的捕猎人,后面架着两个竹笼,竹笼里是活着或打死的兔子、野鸡,有时候还有野猪。他们和买主讨价还价,一个劲儿地说是从万宝川山上刚打出来的,新鲜又肥实。看着笼子里的野鸡,红褐的鸡毛乱蓬蓬的,眼里满是惊恐,兔子也缩在笼底动弹不得,我一时间觉得那些狩猎的家伙扬起的手里沾满了鲜血,眼里泛着铜臭的绿光。时至今日,我还是很反感“猎人”这个词语。


  走出川道以外,别人称呼我们是“农场人”。在买卖的时候,他们给“农场人”的要价很苛刻。若要再理论,他们会说:“你们是公家人,哪能和我们土里刨食的人争价钱?”而生意人更愿意和农场里出来的人打交道,是因为我们出手阔绰,每次出来总要大包小包地买。我从那些山外人的目光里看到的是羡慕和期待,实际上我更清楚,呆在大山深处的我们也多么想被别人瞧得起啊!


  一方面安于待在农场深处的现状,一方面又渴望山外的生活。就在这样的矛盾心理中,我勉强读完了初中。其实早在几年前的时候家人一直有搬出去的愿望。因为处于深山之中,偏远闭塞、交通不便,农场的小伙子长大后结婚难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场里的老人。虽说农场承包后曾一度为了经济效益而栽种了漫山遍野的山楂树,后来效益不好又挖了树种种植玉米,可面积大、人力少,遇到春种秋收的农忙时节就赶不上趟儿。一到庄稼成熟的时候,漫山遍野的野雀、成群的野猪糟蹋的也厉害。粮食收仓后又得拉到几百公里以外的陕西去卖,这期间的损耗也不少。就算老人们以农场老职工的身份拿着勉强生活的工资,但随着后来家族人丁的兴旺和物价上涨,这点钱又能解决了什么?且不说女孩子不愿一辈子呆在这山林里种庄稼放牛羊,就连一些年轻媳妇也偷偷跟着山外进来狩猎的或过路客逃之夭夭。眼看着场里好多小伙子过了婚娶年龄不是打光棍就是入赘别处,老人成天介叹息发愁。我的叔父一年年过了成家的年纪,多次相亲就因为地域太差被一口回绝,我们这一辈也在长大,祖父一个劲儿催促父亲早点打算。可想在山外安家谈何容易?塬区地少人多,寸金寸土;川里地广人稀,条件和场里一样差。就这样等到我初中毕业后,靠近灵台县城的一个亲戚要迁往外地,我父亲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才答应让我们搬过去。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终于走到了山外面。那个时候,农场里比我稍大一点的孩子不是外出打工就是在外上学,能搬走的也千方百计借着关系迁到了塬区。场里剩下的多半是老弱病残,粮食不再种那么多了,牛羊也锐减了。自从大片的土地开始被山外有能力的人承包后,农场人就彻底成了佣工,忙时上工挣钱,闲时打牌遛鸟。因为那一带山水风光不可多得,原生态的生活也自然悠闲,不少人因而慕名前去休闲、养生,甚至长期居住。我的表叔就是其中一个。


  从万宝川走了出去,其实就是过了两座山而已。可就是那两座山,我一直没有机会跨越过去。搬家后忙着学业和工作,我也很少有机会再进农场。可每次回老家,总会问及家人关于山里面的情形。直到三年前盛夏的时候要去宝鸡,我特意选择了从万宝川经过。车子快要驶入川口的时候,我就开始激动不已。车外参天大树一溜烟通往农场,宽阔的柏油马路上洒下很密实的阴凉,两边成片成片的玉米覆盖了半座山,剩下是苍翠欲滴的林木一直绵延到山顶,整个就是绿色的汪洋。进入农场深处,我企图寻找当年住过的地方,往昔那些低矮的土方和破口的窑洞都不复存在。眼前是一幢四层高的楼房坐落在绿树从中,红瓦白墙,楼房前面的大广场里安置了不少健身器材,纳凉的人们三五成群坐在树下拉家常。南河依旧欢快地流淌着。整个农场周围全被水泥硬化了,品种不一的景观花草点缀在四周,平整宽广,漂亮大气。


  车子驶过了农场,开出去很远了,我还意犹未尽。虽然那次是我第一次南行,可我无心欣赏窗外的风景。记忆和思绪一直停留万宝川的山水之中。


  万宝川,我想我是该回去一趟了。与其这样的朝思暮想,不如真真切切坐在那一片山坡上,听一阵鸟叫,看一丛花开,再喝一碗南河里清洌洌的溪水,重温一场儿时的梦!

作者

骆驼刺

原名:车丽娜,女,生于年,甘肃灵台人,泾川县文联秘书长。作品散见于《银川日报》,《兰州日报》、《平凉日报》、《西王母文艺》等报刊杂志。

骆驼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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