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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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祥子世界不美好,但这不是你随波逐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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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祥子》是老舍先生的经典长篇小说,是他专职写作的第一部作品,完成于年,主要讲述的是一个人力车夫三次买车的经历。

祥子是一个破产的农民,18岁时不幸失去了父母和几亩薄田,来到北平拉洋车维持生计。

遇上乱兵,辛辛苦苦攒钱买的车丢了,还被抓了壮丁,祥子趁机逃了出来,并牵走了三匹骆驼。

回去之后祥子病了,迷迷糊糊的时候嘴里念叨着“骆驼”,于是人们就叫他“骆驼祥子”。

祥子刚出场时的性格是忠厚要强,耿直端正,对同行拉快车、故意绕近道或绕远道的行为很不屑。

他只有一个朴素的理想:拥有一辆完全属于自己的车,痛痛快快地为自己工作。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下,最终祥子完全失去了生活的动力,染上脏病,也不愿意为生活奋斗,只有在红白喜事上混口饭吃。

祥子的堕落,有迹可循。

01丢掉初心,其实很容易

祥子的堕落从偷骆驼就已经开始。

是的,当时祥子很惨、很无辜,出城拉车多赚点钱而已,却被兵痞抢走了车,还被抓了壮丁。

荒郊野外,人都已经快没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当口逃走,随手牵走三匹骆驼。

原文中这样写: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他的车,而喊出“凭什么?”“凭什么?”但是空喊是一点用处没有的。

内心邪恶的小火苗,就是在这时点燃起来的。

祥子辛苦三年攒的钱买的车被兵痞抢走,然后他顺走了别人的骆驼,以补偿自己。

这个逻辑,本身就是有问题的。被人欺负了就去欺负其他人,这与阿Q很相似。

鲁迅笔下的阿Q,欺负不过比他强大的人,转身对小D颐指气使。老舍先生虽然没有写到骆驼的主人,但祥子这个“老实人”确实开始伤害别人了。

这三匹骆驼祥子贱卖了35块大洋,攒着准备买第二辆车。

买车的执念成了一块心病,回到了刘四爷的车厂后,祥子更加拼命地拉车,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也抢别人的买卖。

原文写祥子的想法:

祥子没有轻易忘记自己的车被抢的事。一想起这事,他心中就觉得发怵。他恨不得马上就能买上一辆新车。为此,他更加拼命地挣钱,甚至不惜去抢别人的生意。

联想到前面祥子牵走骆驼以补偿自己的逻辑,抢同事生意便也在情理中了。

当个体的生存空间被世道挤压到很小很小时,他不是向环境反抗,而是去争夺别人的生存利益。

渐渐地,祥子变得更加孤单,只有虎妞关心他。祥子的命运这才与虎妞有了纠葛。

丢掉初心,其实很容易。一个淳朴的青年,在社会的毒打下逐渐变了。

如果继续有不公道的事情发生,祥子会堕落得更快。

曹先生遭到特务的跟踪,不敢回家,让祥子去接他的老婆孩子。

祥子刚到曹家,就碰到了孙侦探。孙侦探骗祥子说他与乱党曹先生串通,需要花很多钱疏通才能免罪,祥子攒的70多块大洋准备买第二辆车的钱被全部骗走。

被孙侦探敲竹杠以后,祥子的确有过到曹家拿些东西补偿的一闪念,但是他忍住了。

也许祥子想到曹先生在这个当口丢了东西很容易锁定怀疑对象,也许祥子还念着曹先生对他的好……

一个人的堕落之路,曲折往复,内心中的天使与恶魔不断在打架。

生活继续坏下去,恶魔将彻底战胜天使。

02错误的选择,往往影响命运的走向。

祥子的命运,固然有社会环境的作用,但也有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兵灾丢车、到杨家拉车辛苦又得不到尊重、在曹先生家包月却莫名被孙侦探敲竹杠、被虎妞逼婚……可以说,很多时候祥子的命运不由自己做主的。

但是,虎妞难产死去、又错过了小福子……这些,他本来都是可以有选择的。

虎妞难产,不可否认有她自己作的,吃得多、动得少,加上年纪大,很容易胎位不正。

但是祥子也没有全心全意救虎妞的命,他把钱看得无比重要,不愿医院科学生产。

祥子觉得天塌地陷,张着嘴大声哭了起来。医院去问。

几分钟后,小福子回来告诉祥子,医生来一趟是十块钱,只是看看,并不管接生。接生是二十块。要是难产的话,医院去,那就得几十块了。

祥子彻底没了办法,只好等着,该死的就死吧!

祥子似乎已经忘了,这次是虎妞出钱帮他买的二强子的二手车。加上祥子病了一场,小家庭的日常开销,都是虎妞之前存下的钱支撑着。

刘四爷的家产没有留给虎妞,他把一部分车卖出去,剩下的倒给了西城的一家车主,自己拿着钱享福去了。

虎妞只有祥子了,而在生死关头,祥子却没有救虎妞,难道他没有想到:虎妞死了,他不也得卖掉车落葬吗?

对于小福子,祥子也是因为很久拿不定主意而造成巨大的遗憾。

小福子被父亲卖给军官,后来又被送了回来。为了两个弟弟与父亲的生活,小福子也只能再次出卖自己。

祥子虽然认为小福子就是自己的理想型,但是想到她一家子的负担那么重,他迟迟不肯与小福子在一起。

祥子害怕小福子一家吸血鬼似的纠缠,于是离开大杂院。他打算重新安定下来,一定回来接走小福子。

老东家曹先生邀请祥子拉包月,也愿意让小福子来家里帮忙,还腾出一间房子给他们。

祥子也想通了,下定决心,打算和小福子建立家庭。

可当他回到大杂院时,小福子被父亲卖到了白房子,找到白房子时,小福子已经上吊了。

如果祥子狠下心来先把车卖掉帮助虎妞生产,也许他会拥有一个不太富裕但温馨的小家;如果祥子能早一点带小福子离开,也许他们凭借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不难。

千万不要小看有个家、有个伴的能量,困难重重的生活里,这些足以安慰一个落魄的人。

也许有个家、有个伴,祥子会安心做个乱世中的穷人吧。

年,《骆驼祥子》在美国译成英文,结局改成小福子没有死,祥子把她从白房子里救出来,皆大欢喜。相比之下,老舍的原版故事确实太狠了点。

可是,真正的生活,很多时候比小说残酷得多。

祥子在这些关键时刻的选择都不够明智,导致最后他没有钱,也没有了伴,一个人开始挥霍自己的人生。

社会不公道是祥子堕落的外因,祥子本身的性格也决定着他一部分命运。

03人一旦合群,就难免堕落

祥子本来和一般的车夫不一样,甚至有些不合群:不闲聊,不讨巧,不认命,不满足于拉赁车。

祥子制定了一个目标:用三年的时间存钱买新车。那时候的祥子干劲十足,三年存了一百块,并以九十六块钱买了第一辆车。

第一辆车被兵痞抢走,第二次存的钱还不够买车就被孙侦探骗走,第三次虎妞出钱买的二手车因为虎妞的丧事再次卖掉。

老话说,“事不过三”。祥子被这三次买车风波折磨得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果努力奋斗只能换来一次次失望,投机取巧反而还能填饱肚子混日子,那么,努力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祥子只想合群,只想跟别人一样苟且地活着。

祥子转变思维,跟那些他当初不屑的那些品行不佳的人力车夫一个德行了。

祥子变得很合群,吃喝嫖赌、偷奸耍滑,只有这样,他才能交到朋友。只有交到朋友,他才不寂寞。

祥子在夏家拉包月,暗娼出身的夏太太引诱祥子,祥子顺水推舟。因为:

一般车夫所认为对的,他现在也看着对;自己的努力与克己既然失败,大家的行为一定是有道理的,他非做个“车夫”不可,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与众不同是行不开的。

祥子和大家一样染上了脏病。病过之后,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身量还是那么高,可是那股正气没有了,他不再要强了。

刮风下雨他不出车,身上有点酸痛,一歇就是两三天。更不用说染上抽烟、喝酒、打架的陋习。

祥子终于成为一名真正的“车夫”了;他对巡警是毫不客气,成了“刺儿头”;对车座儿,讲到哪里拉到哪里,一步也不多走,故意走慢些,等客人不耐烦了就暗示要加钱;

对于车,反正是租来的,自己拉的时候交着车份,手里够吃一天的也不用拉车,车被碰了,祥子也不心疼,拉回厂子按价赔偿,遇上棘手的情况,干脆耍横。

偶尔想起小福子,觉得很对不起她,但祥子也只能随波逐流。

祥子从前的东家曹先生避难回来了,曹先生提议祥子可以和小福子一起在曹家做工,祥子回头找人,发现小福子已经被逼死。

最后的一点光也熄灭了。曹先生也救不了祥子,祥子彻底变成了一个空心人。

祥子更加不用心拉车了,而且用坑蒙拐骗的手段到处蹭钱花。

因为身体与信用问题,祥子连拉车都不行了。他只能去红白事情上蹭吃蹭喝蹭点钱。

一味融入集体,大概率只能被同化。

当祥子选择与其他车夫一样时,就是放下心中的底线之时。

合群,就意味着堕落。

04混沌的世界里,不要忘记善良

由张丰毅、斯琴高娃主演的电影《骆驼祥子》(年)更多表现人物在时代中的悲剧命运,祥子最后虽然生活得很潦草,但还算有良心。

而老舍的原著则更侧重展示畸形的社会让好人变坏,老舍写《骆驼祥子》是有“国民性批判”意味的。

祥子是被社会环境欺辱的人,但他也有意识无意识地伤害了其他人。

牵走骆驼、抢人生意、没有全力救虎妞、没有趁早带走小福子、彻底融入车夫群体……

是祥子亲手杀死了那个曾经勇武有力、忠厚正直的自己。

亚马逊CEO杰夫·贝索斯有一个观点:善良比聪明更难。聪明是一种天赋,而善良是一种选择。

这种善良,在混沌的世界中更难。也许做个好人,在那个不公道的社会,生活依然很苦。

但至少可以活得坦荡、活得问心无愧。

世界也许不美好,但这不是你随波逐流的理由。

无论在什么处境下,你都不要牵走那“三匹骆驼”。

作者:青于墨。原创作品,转载需授权,未经允许私自搬运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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