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的小说总是以中下层人民作为写作对象,他们大都痛苦地活着委屈地死去,祥子就是一个典型。《骆驼祥子》描写了一个外号骆驼名唤祥子的人力车夫由满怀希望到城里谋生,刻苦勤奋地拉车生活,最后失去生活意志彻底堕落的人生悲剧。
年轻的人力车夫祥子希望自立,前期的他精神饱满,热情高涨:
“二十来的岁,他已经很大很高,虽然肢体还没被年月铸成一定的格局,可是已经像个成人了——一个脸上身上都带出天真淘气的样子的大人。看着那高等的车夫,他计划着怎样杀进他的腰[插图]去,好更显出他的铁扇面似的胸,与直硬地背;扭头看看自己的肩,多么宽,多么威严!杀好了腰,再穿上肥腿的白裤,裤脚用鸡肠子带儿系住,露出那对“出号”的大脚!是的,他无疑的可以成为最出色的车夫;傻子似的他自己笑了。”
后来的他经历了买车丢车,经历三起三落,由原先的对生活充满希望到最后的愤世。
“凡是有人出钱的事,他全干。三毛也好,两毛也好,他乐意去打一天旗子,随着人群乱走。他觉得这无论怎样也比拉车强,挣钱不多,可是不用卖力气呢。打着面小旗,他低着头,嘴里叼着烟卷,似笑非笑地随着大家走,一声也不出。到非喊叫几声不可的时候,他会张开大嘴,而完全没声,他爱惜自己的嗓子。对什么事他也不想用力,因为以前卖过力气而并没有分毫的好处。在这种打旗呐喊的时候,设若遇见点什么危险,他头一个先跑开,而且跑得很快。他的命可以毁在自己手里,再也不为任何人牺牲什么。为个人努力的也知道怎样毁灭个人,这是个人主义的两端。”
祥子的悲剧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从社会方面来说,刘四爷为代表的车厂主的敲骨吸髓、*阀混战、侦探的敲诈、病态的城市文明都是导致他悲剧的原因;从祥子的自身来说,小生产者的个人奋斗思想性格并不是解救他的办法;还有婚烟方面给祥子带来的重压,等等。
除了祥子,文中虎妞的形象,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虎妞的性格具有两重性,一方面缺乏教养、粗俗刁泼,另一方面是她父亲自私心的牺牲品。而且她没有经过男性眼光的过滤,是一个血肉分明、活力四射的原生态女孩形象。文中这样描写到“她的脸上大概又擦了粉,被灯光照得显出点灰绿色,像黑枯了的树叶上挂着层霜。祥子不敢正眼看她。虎妞脸上的神情很复杂:眼中带出些渴望看到他的光儿;嘴可是张着点,露出点儿冷笑;鼻子纵起些纹缕,折叠着些不屑与急切;眉愣愣着,在一脸的怪粉上显出妖媚而霸道。看见祥子出来,她的嘴唇撇了几撇,脸上的各种神情一时找不到个适当的归束。她咽了口唾沫,把复杂的神气与情感似乎镇压下去,拿出点由刘四爷得来的外场劲儿,半恼半笑,假装不甚在乎的样子打了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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