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祥子》精彩片段赏析
一
祥子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揣起保单,拉起车,几乎要哭出来。拉到个僻静地方,细细端详自己的车,在漆板上试着照照自己的脸!越看越可爱,就是那不尽合自己的理想的地方也都可以原谅了,因为已经是自己的车了。把车看得似乎暂时可以休息会儿了,他坐在了水簸箕的新脚垫儿上,看着车把上的发亮的*铜喇叭。他忽然想起来,今年是二十二岁。因为父母死得早,他忘了生日是在哪一天。自从到城里来,他没过一次生日。好吧,今天买上了新车,就算是生日吧,人的也是车的,好记,而且车既是自己的心血,简直没什么不可以把人与车算在一块的地方。怎样过这个“双寿”呢?祥子有主意:头一个买卖必须拉个穿得体面的人,绝对不能是个女的。最好是拉到前门,其次是东安市场。拉到了,他应当在最好的饭摊上吃顿饭,如热烧饼夹爆羊肉之类的东西。吃完,有好买卖呢就再拉一两个;没有呢,就收车;这是生日!自从有了这辆车,他的生活过得越来越起劲了。拉包月也好,拉散座也好,他天天用不着为“车份儿”着急,拉多少钱全是自己的。心里舒服,对人就更和气,买卖也就更顺心。拉了半年,他的希望更大了:照这样下去,干上二年,至多二年,他就又可以买辆车,一辆,两辆……他也可以开车厂子了!
赏析:
祥子为了“买车”而牺牲了许多许多,它用三年时间才买到它,当然激动不已,从他的语言、动作、想法上都可以看出他的心情。至于“祥子买车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虽说这只是个巧合,但可见老天爷在暗中帮祥子呢。读到这段话,谁都会为祥子的成功而高兴,给他庆祝。这就是老舍这个“人民艺术家”语言的魅力。
二他确乎有点像一棵树,坚壮,沉默,而又有生气。他有自己的打算,有些心眼,但不好向别人讲论。在洋车夫里,个人的委屈与困难是公众的话料,“车口儿”上,小茶馆中,大杂院里,每人报告着形容着或吵嚷着自己的事,而后这些事成为大家的财产,像民歌似的由一处传到一处。祥子是乡下人,口齿没有城里人那么灵便;设若口齿灵利是出于天才,他天生来的不愿多说话,所以也不愿学着城里人的贫嘴恶舌。
赏析:这一段人物描写,从装束、体态、身段,到靠力气吃饭的人所引以自豪的体能、体力以及品性人格都写得很精彩,把一个活生生的祥子呈现在我们面前。作者大声地赞美他——他的健壮、朴实、充满生气,让我们与作者一同欣赏这个旧中国的北京人力车夫吧,
三
“钱会把人引进恶劣的社会中去,把高尚的理想撇开,而甘心走入地狱中去。”
赏析:
《骆驼祥子》是中国现代著名作家老舍的代表作。《骆驼祥子》讲述的是旧中国北平城里一个车夫叫祥子的悲惨故事。而“钱会把人引进恶劣的社会中去,把高尚的理想撇开,而甘心走入地狱中去。”说的是祥子在“理想”和“生命”中选择了“生命”,因为“生命”是穷人唯一的选择,穷人不是不可以拥有“理想”而是他们根本不敢去想。穷人他们想要拥有的是金钱,有些穷人认为金钱比理想更可贵,但金钱有时候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金钱可以把好人变成“坏人”。金钱会使人堕落。
四
明天的车份儿不要了,四点收车。白教你们拉一天车,都心里给我多念道点吉祥话儿,别没良心!后天正日子,谁也不准拉车。早八点半,先给你们摆,六大碗,俩七寸,四个便碟,一个锅子;对得起你们!都穿上大褂,谁短撅撅的进来把谁踢出去!吃完,都给我滚,我好招待亲友。亲友们吃三大海碗,六个冷荤,六个炒菜,四大碗,一个锅子。我先交待明白了,别看着眼馋。亲友是亲友;我不要你们什么。有人心的给我出十大枚的礼,我不嫌少;一个子儿不拿,干给我磕三个头,我也接着。就是得规规矩矩,明白了没有?晚上愿意还吃我,六点以后回来,剩多剩少全是你们的;早回来不行!听明白了没有?”
赏析:
刘四爷是一个混迹北京数十年的流氓、恶霸,对于地方口语来说,他应当说是一个“北京通”。他的这段话,具有以下一些特点:
第一,完全是口语化的。通篇找不到一个“因为”、“所以”、“不但”、“而且”、“但是”、“然而”一类的关联词,找不到一处比喻、夸张式的形容、修饰,句子简短、流畅,富有戏剧语言的动作性。
第二,完全是地方化的。如“铜子儿”、“大伙儿”、“落座儿”、“晚半天”、“车份儿”、“念道”、“正日子”、“短撅撅”等一类的方言和行话,又如“先给你们摆,六大碗、俩七寸,……”,“亲友们吃三个海碗,六个冷荤,……”,“干给我磕三个头,我也接着”,“晚上愿意还吃我”等具有地方性的特殊语法的句子,都给人以强烈的形象、生动、新鲜的感受。
五
虎妞,是车厂主刘四爷的女儿,长得虎头虎脑,还有一对虎牙,“象个大黑塔”,没人敢娶她,刘四爷也不愿失掉这个得力的帮手,所以三十七八岁还没出嫁。“她什么都和男人一样,连骂人也有男人的爽快,有时候更多一些花样。”这是小说对虎妞的一般性介绍。后来,小说在好几节里直接写到虎妞。
赏析:
虎妞一出场,我们便听到了她具有特殊表达方式的语言。祥子几天没来,虎妞想着他,假若是一般的女人,就只会说:“祥子!几天没见你,你上哪儿去了?”这样,既没有了个性,也没有了幽默,虎妞的语言则不同,完全是用形象的语言在说话。在北京城里拉车,而且又是身强力壮的祥子,会“让狼叼了去”是可笑的,当然也是不可能的,正因为这种不可能的矛盾现象,才使得“笑”油然而生。接下去,如果不是“让狼叼了去”那是不是“上非洲挖金矿去了”呢?这两句话中间,有着相当大的跳跃性:由空间上讲,从北京一下跳到非洲;从命运上讲,由“让狼叼”到“挖金矿”,由凶到吉,由死到生。“让狼叼了去”一语,已经是幽默的了,再加之以“挖金矿”的强烈对比,就更增添了幽默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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